&esp;&esp;我的天赋从来没有点在理科上面过，在之前就偏科得离谱，我不喜欢那些冰冷的数字，和千篇一律的公式。
&esp;&esp;看到那用字母组成的化学方程式就感到头晕，不论互联网再怎么神话理科思维对生活的影响，以及理科生光明的未来，我就是不喜欢理科。
&esp;&esp;发自内心的不喜欢。
&esp;&esp;可能我骨子里面就是个矫情且感性的文人，但我还是选择了理科。
&esp;&esp;既是因为时代的牵强附会，也是因为扭曲的嫉妒与不甘。
&esp;&esp;我强行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，实际上手心里都是汗，自从作弊过一次之后，我活成了剧本里的演员，一举一动都经过精心设计，生怕暴露自己卑劣的底色，在观众面前无处遁形。
&esp;&esp;我听到自己说：“谢谢老师。”
&esp;&esp;语气里带着一种虚假的志得意满。
&esp;&esp;我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了。
&esp;&esp;楚琅还在看着我，我心中无端生气了烦躁与惶恐，我在想，他这个真正的学霸是不是已经看穿了我这个冒牌货的伪装，只不过找不到切实的证据。
&esp;&esp;他此时正在暗地里讥笑着我。
&esp;&esp;我没有看他，逃也似地离开了老师的办公室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我回到教室的时候，英语老师已经打开课件开始讲课了，我坐在第一排第一个位置上，我的桌面上贴着一个鲜红的“1”。
&esp;&esp;耳边回荡着的是我擅长科目的知识点，我如同一脚踩在云端，仿佛自己实至名归。
&esp;&esp;楚琅在我后面五分钟进了教室，老师似乎把他留下来说了什么。
&esp;&esp;我敏感的神经格外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，思绪随着他坐下来的声音联想出画面。
&esp;&esp;我攥紧了手中的笔，有些不太甘心，为什么明明我已经这么优秀了，遇到这种竞赛，老师永远更看重他超过更看重我。
&esp;&esp;我和楚琅的差距，在以前如同天堑一样，而现在，至少在表面上来看，我和他的差距近乎没有，他甚至比我还差上一截。
&esp;&esp;但是为什么，在那些人眼里，他还是优秀过我？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教室的人都走光了，我坐在座位上，摊开了今天老师拿给我的竞赛题，我写到中等难度的时候就有些下不去笔了。
&esp;&esp;烦躁的情绪在胸腔不断蔓延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悄悄地红了眼科，突然特别地想哭。
&esp;&esp;这种情绪没有由来，仿佛被剪断了线的氢气球，倏然飞向云端。
&esp;&esp;教室的后门被人打开了。
&esp;&esp;我没有回头，只是匆忙地擦了擦眼睛，确定自己的眼泪没有落下来。
&esp;&esp;脚步声越来越近，那人走到了自己后面，而自己的后桌，就是楚琅。
&esp;&esp;“山卉同学，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啊？”楚琅和她不熟，和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恰到好处的生疏，和以前的亲昵完全不同。
&esp;&esp;我没有回头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&esp;&esp;然后我听到了书包拉链拉上的声音。
&esp;&esp;他没有收拾书，那他下课的时候去哪里了？
&esp;&esp;我有些好奇地回过头，就看到楚琅穿着一身白色的篮球服，少年人清瘦高挑的身形如同一截挺拔的竹，结实有力的手臂上缠着黑色的绷带。
&esp;&esp;他额头上是与绷带同色系的额带，垂下来的刘海有一些偏湿，我仿佛闻到了一股运动过后的汗味。
&esp;&esp;这和我对楚琅的认识完全不同，在我的映像里，他永远都文文弱弱的，身上是很清新的洗衣粉味。
&esp;&esp;只要是在家的时候，他永远都是被关在房间里学习的形象。
&esp;&esp;我从来没有想过，他会打篮球。
&esp;&esp;我恍惚地望着他，想起了自己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漫画书；想起了自己一团乱的社交；想起了那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数学题；以及一次又一次，不厌其烦的重来。
&esp;&esp;偏偏我无法去责怪任何人，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。
&esp;&esp;但是，凭什么他看起来这样的云淡风轻？
&esp;&esp;在此时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卑鄙无耻又心胸狭隘的小人，我恨着他、不留余力地恨着他，如同妈妈恨着继母一样地恨着他。
&esp;&esp;眼泪因为这蓬勃的恨意而克制不住地往下掉。
&esp;&esp;偏偏我的表情还没有任何的变化。
&esp;&esp;楚琅却像愣住了一样，连忙从桌子上的纸巾袋里抽出两张纸巾递到我面前：“你…你别哭……”
&esp;&esp;我拍开了他的手，用手臂擦掉那无知无觉流下的泪，蹙眉厌恶道：“你离我远一点，你身上好臭。”
&esp;&esp;楚琅攥着纸巾的手顿住了。
&esp;&esp;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露出明晃晃的恶意。
&esp;&esp;楚琅扯气一点自己的领口的布料闻了闻，运动过后身上不可能一点味道都没有。
&esp;&esp;他神情尴尬地后退了几步，对她道：“抱歉。”
&esp;&esp;我其实就是找茬，楚琅身上的汗味淡，并且并不难闻，混着我熟悉的洗衣粉的味道，仿佛阳光撒下的雨露。
&esp;&esp;但我讨厌他，他这样一副清闲的样子让我难受了，所以我也要让他难受。
&esp;&esp;所以我对他的道歉无动于衷，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然后转身开始收拾书。
&esp;&esp;在我收拾书的过程中，我能够感觉到楚琅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。
&esp;&esp;我分辨不出他眼神的含义，索性一概理解为恶意。
&esp;&esp;我的猜想其实并没有错，楚琅对我的恶意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不断地膨胀。
&esp;&esp;我厌恶着他，他被我毫无理由的厌恶着。
&esp;&esp;他刚开始可能觉得不解和烦闷，然后这种情绪最终在一个没有人的午后倾泻而出。
&esp;&esp;——
&esp;&esp;我的双手被男人桎梏着，压在教室的后座上接吻，我以为的清瘦身躯仿佛泰山一样沉重，潮湿黏腻的舌头舔吮着我紧闭的嘴唇。
&esp;&esp;见我死死不愿意张开，他停下了舔吮的动作，我终于从窒息中偷得了氧气。
&esp;&esp;手被按着，腰被搂着，我整个人都被他圈在了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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